让禹乔稍微舒心一点就是这王毓之还算听话。
入梦后的第二天,他醒来后就将自己关在房间里,什么地方也不去了,画了整整三个月,其中还撕毁了五幅画作,才终于完成了在剧情中出现的那幅《神女拈花图》。
这三个月期间,禹乔都没有吃上一口饭。
为了不饿死自己的宿主,系统514去了二手市场又淘回来了一些药丸,说是有饱腹充饥的效果。
这嚼着嘎嘣脆的药丸终究还是没有热乎乎的饭菜香。
特别是每到饭点,他府中的下人都会捧上一大堆的美食给闭关作画的王毓之送来。
禹乔吃不着,也摸不着,只能眼巴巴地看着。
等《神女拈花图》画成之时,被吸入画中的禹乔急匆匆地从画作上下来。
那王毓之见她从画中出来,人变得更痴了,伸手想要抱她,却被禹乔灵活一躲。
她拽着曳地长裙,如饿虎扑食般直接奔向了王毓之的饭桌,抓住那盘中放着的冰糖肘子,直接上嘴啃,惊呆了一旁的王毓之。
在咬上肘子的那一刻,禹乔都有了一种想要流泪的冲动。
她终于又可以过上以往躺平吃饭的生活了。
但后面,禹乔渐渐地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。
她被困在画上了。
果然,二手的东西都是有点毛病在的。
禹乔的确能从《神女拈花图》上出来,享受现实的锦衣玉食,但三个时辰后,她就必须要回到那幅《神女拈花图》中,什么东西也带不进去这画中。
其实,这倒也好办。
禹乔让王毓之用马良笔再为她多画了几幅画。
她发现,她能在那些被马良笔画成的画中穿梭自如。
一开始,王毓之也的确是个很好的合作伙伴。
禹乔想要换一件漂亮的衣裳,他便用马良笔画了以她为主角的各种美人图。一年有十二个月,他便画了十二幅美人图,让禹乔得以更换新衣。
禹乔想要在画中吃上美食,他就用马良笔又画了好几幅美食图,各时节的代表美食都有。
怕禹乔在画中无聊,他还用马良笔画了各地美景,供禹乔在画中游玩。
在画作外,他也会很贴心地为她献上各种珍宝美食。
禹乔可以过上自己的好日子,而他拥有独特神笔,画技提升,在画坛上独占鳌头。
她获得物质,他获得名望。
本来一切都好好的,但王毓之突然发疯了一般,硬是想要娶她为妻。
禹乔自然是不愿的,她对烂黄瓜没有兴趣。她先前第一次出画就明确拒绝了他,本以为王毓之作风糜烂,多情风流,不会纠缠在她一个人身上。
谁知道这王毓之看着行事潇洒,实际上却是个偏执狂。
他无视了禹乔的拒绝,已经选定了良辰,又亲自书写了婚帖,将亲朋好友都拢了来。他穿着喜服,举着那幅《神女拈花图》,就这样惊世骇俗地与画拜了堂,还在禹乔的名字前加了“王”姓,写进了族谱里。
自那日后,所有人都知道王毓之与画成婚,他的画妻名叫“王禹乔”。
《神女拈花图》也从剧情中的传世佳画沦为了迷人心魄的妖画,“王禹乔”也成为了最富有传奇色彩的古代妖女之一。
王毓之为禹乔造了一座极其奢华的金屋,金屋里什么都有,耗时一千天才能制成的千工拔步床、前朝贵妃的点翠金步摇、战国的蜻蜓眼纹玻璃管……每日还有百枝灯树照明,墙壁上贴着的都是他用神笔作的画,最重要的《神女拈花图》摆在正中央。
禹乔的确是性子散漫,不太爱出门,但这种事是建立在她为主体的基础上,而王毓之的这种行径违背了她的主体性。
对于王毓之,禹乔是能躲就躲。除了吃饭,她大部分时间都留在了画中。
中途,她故意设计,让那位昭帝带走《神女拈花图》。谁知道这昭帝也不争气,堂堂帝王却被世家大族左右,反而把画又重新还给了王毓之。
甚至在他死后,王毓之也不听禹乔劝告,要侄子王懿之将马良笔与《神女拈花图》等画作都与他的尸体一同下葬。
禹乔服了。
他倒是死了一了百了,那困在画中的她该怎么办?
而且,这些画作不流传出去,她怎么吃饭?
好在他那侄子王懿之倒是个贪婪的人,只是将那幅《神女拈花图》留在了墓中,把其他的画连同那只马良笔都一并私吞了。
王毓之是不知人间疾苦的贵公子,那王懿之是先前被抱错,在市井中长大,回来后又受恶仆挑拨,贪欲旺盛。
禹乔为了一口吃,便从《神女拈花图》穿进了另一幅美人图中去找王懿之合作。
有欲望的人最好操作,而且这王懿之还不重色。他虽然喜欢禹乔容颜,却更喜欢无尽的财富。
禹乔好不容易又过了几天舒心的日子,麻烦事又来了。
王懿之的妻子是个善妒的,一早就听说过《神女拈花图》“妖画”的名声,还知道画中的妖女名叫“王禹乔”。
有下人听到王懿之私下里与禹乔的交流,将此事告诉了她。她觉得妖画迷惑了她的丈夫,与家中独子趁着王懿之不在,试图通过烧屋将那一堆的画作都烧掉。
王懿之匆匆回来,倒是把马良笔和一些画作抢救回来了,但禹乔却因此元气大伤,被迫回到大本营《神女拈花图》里休养。
距离剧情开启还有一千多年,禹乔也懒得再与那些古人打交道,想让系统514直接花点积分,直接传送到千年后。
但这时间跨度实在太大了,积分根本不够用。
在危机关头,统师傅灵光一闪,从小仓库里找到了先前淘来的一次性道具“睡美人”光环。
佩戴“睡美人”光环后,就可以像童话故事中的睡美人一般,陷入长时间沉睡,不吃不喝,保持容颜。
禹乔凭借着这“睡美人”光环,终于熬过了漫长岁月。
王毓之的墓穴被盗,《神女拈花图》重见天日,她才从那千年的沉睡中渐渐苏醒过来。
“呵呵,”面对谢停云的好奇目光,禹乔冷笑道,“王毓之就是个整天念着画里真真的无耻之徒,还坏了我的名声。世人情愿相信男子多情,也不愿意相信女子无意。”